“现在应该还在上课吧！”
听到常念北和平时无异的话语，走进病房的常思南笑了笑——她还记得自己，尽管外貌和声音上有偏差，但是借助笔记本上对于自身情况的记录，她仍然“活在现在”。窗外久违的能够看到太阳。来的路上连口罩都不用戴的。
“河马老贼怎么说？”
“唔，我昨天忘记带口罩了。”
“果然是因为这个么……”
常念北没有急着催他走，她的目光有些游离。常思南把手按在她手上，手很冷。他紧紧地握住了姐姐的手说：
“昨天天气的确太差了。”
“今天不错，久违的能看到太阳呢。你来的路上戴口罩了吧。”
“唔，没有。”
北北撅起了嘴：
“特蕾莎不是强调过这个是会积累的么，神谕素在体内很难被代谢掉。哪怕是一点点的摄入量也不能大意的。嗯，尽管我的情况比较特殊，给你和叶霖添麻烦了，替我给他道个歉吧。”
“那我呢？”
北北白了他一眼。
常思南好久没有听到北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，一直负责照顾北北病情的那个大叔因为脸很像河马还很猥琐，所以一直被叫做“河马老贼”。至少他的技术是毋庸置疑的。常思南将昨天北北没看完的书放在了桌子上。名字叫《泰坦大陆上的孩子》。
“嗯，我正无聊呐。谢啦。”
“诶，你说要是把我也写进书里，是不是你也能记住我还不用去翻笔记了。昨天没认出弟弟我真的很受伤啊。”
思南作受伤状。
北北莞尔一笑说：
“可能吧。我也很好奇，为什么我只能对小说里的故事保持完整的记忆。那本书，你要写么？你不是一直在考虑当作家的事嘛？”
“怎么会，我写的书太垃圾了，不会有人看的，”他顿了一下，“当然，有你一个读者，可能就足够了吧。”
“那我就很认真的期待了哦。”
“那还是饶了我吧万一写不出来我会很难过的。”
“思南很少让我失望呢。谢谢你。”
常思南笑：
“嗯，因为是北北姐啊。”
门口传来敲门声。常思南看到河马老贼niconico地走了进来，眉头啪的拧成了川型。他没有穿平时的那身白大褂，诶，要是这么看他那一身米色卫衣和牛仔裤还是蛮青春的。
“早上好啊单身狗。”
“还有六天就是Valentine烧烤节了。我还是昨天才知道你上周和一个编辑结婚了呐，你确定要这么嚣张吗？”
“诶，北北今天就能出院的。不会影响到你那天的计划的呐，做弟弟的就放心吧，”他笑着说，“当然，要做好安全措施啊。”
北北向常思南问道：
“诶，你有什么计划吗？”
“怎么会有啊——！我我我我我要走了，诶，的确现在走还能赶得上微生物课——北北要出院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和叶霖。”
“嗯会的。给你口罩！”
“在兜里啦……”
说着常思南从门口走了出去。“那，雅人先生，能帮忙申请下今天的新闻许可吗？”常念北将弟弟留下的书拿到手里，“要是有昨天的就最好了。”
“你不要看那本书么？”
博行雅人将电视打开。
“直接看就好了，新闻许可那种东西你真的会当真啊。”
“嗯——”
“又有些不对劲的事情么？”
“对，昨天在学校的时候就感受到了——那之前的霾灾绝对不是巧合，但是我也说不清楚……是在说彗星的事情吧。”
“对，只不过说是在大气层就能被烧尽，壁垒不需要做任何的预防措施。在昨天就已经被气象局报道过了，今天还没有落下来么？”
“时间是凌晨两点……”
博行雅人看到常念北的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，女孩的瞳孔渐渐发散，身体靠在床头上保持着平衡——又陷入了无意识状态么？要是自己之前的研究没有出错的话，她的大脑正在进行着超越了语言的运算，将五感封闭仅仅是最基础的，记录中心脏停跳也是有的。他将床头座电的听筒拿在了手里，另一只手放在女孩脖颈上观察着女孩脉动。
瞳孔剧烈收缩。
常念北喃喃自语：
“气球，要落下来了。”
——
常思南回到学校后还是错过了微生物课，原因是路上车太堵了。人们一到了天气好的时候就都把车开到了街上，就好像空气真的变好了一样。
秦叶霖从显微镜上将头抬了起来，说：
“你去见北北了？”
“她已经没事了。她让我帮她，谢谢你。”
“嗯，那就好。”
他又将头低了下去。
“今天讲了些什么？”
“唔，热泉细菌的分裂周期和各个状态下的形态特点吧，没什么特别的。对了，矢吹绫音在今天刚上学的时候找过你一次。但是你当时不在啊——”
说着他又将脸抬了起来。
“笑什么笑！”
“你，不是喜欢她来着么？”
“不啊，我只是——小学的时候认识她，然后，那时候关系还不错吧，后来就没见过彼此了。诶别再那么恶心的笑了，真的。”
“唔，关系还不错呐——诶还真是纯洁的情谊呐，”他突然将声音压低，“说吧，进行到第几步了？小学时候的也算，我才不信你是什么好胚。”
“那你已经烂掉了！”
“没有？”
“没有！”
“诶，怎么可能啊。她当时的那个语气，简直是‘唔我家的思南在哪里我好想见他’那种哦，周围的同学都看了场大戏呐。”
“说来到现在也没见到她哦。”
秦叶霖微微蹙眉：
“她现在在保健室啊。”
“她怎么了。”
“上课的时候突然发高烧吧——她的亲卫队已经开始讨论如何征讨你了，且，到时候不要说咱们两个很熟哦。这种麻烦我还是不想惹的。”
常思南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：
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用来通信的手环亮了起来，上面显示着来电，是常念北打来的。
“喂？”
“思南，听我讲。Peking城有麻烦了，一个失控的气象气球会在半个小时后掉下来——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，秦叶霖在边上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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